楔子

通常我会在每天早上到精神病院打扫卫生，从迷宫般的回廊到一排排阴暗潮湿的病房，几乎每一寸地板都留下了我的足迹。这份工作比我想象中要简单得多，虽说每天都要和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物打交道，忍受刺鼻难闻的恶臭，但比毒瘾发作时的痛楚，它们只是小菜一碟。我工作的时候会有一名管理员在附近巡防。按照院方的说法：鉴于病人可能有暴力倾向，这样做是为我的人身安全着想。我不以为然，因为我发现通常在此期间，所有病人都会离开监狱般的病室，要么到后院做户外活动，要么被打发往别处去了，也就是说，我接触病人的机会微乎其微。不过，假如我来得早的话，偶尔会在走道里碰到他们。彼时我会避让到一边，看着他们拖着沉重的脚镣，在管理员监视下像木偶般缓缓走过，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幽暗的拐角处。老实说，我很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，这让我感觉自己像小偷。正如我先前所言，尽管有时候我有偷鸡摸狗的行为，但我发誓干这种勾当时，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。然而，我发现那名管理员和我一样也只是混日子而矣，除了头几天他稍微展现出一点可怜的敬业精神之外，其余时间都充当起烟草公司忠实消费者的角色了。